砺道智库 2024-06-13 09:00 北京

RUSI网6月12日登载奥列克桑德尔·丹尼柳克的文章称，随着俄罗斯日益扩大其数量优势，乌克兰及其合作伙伴如果想避免在消耗战中发挥俄罗斯的优势，就需要制定新的战略来加强乌克兰的防御。

即使是人员和军事装备的巨大损失也没有迫使莫斯科放弃其目标。截至2024年5月，俄罗斯损失了7,000多辆坦克、14,000多辆装甲战车、13,000多门火炮系统、数百架飞机和直升机以及数十艘军舰。驻扎在乌克兰领土上的俄罗斯军队人数已从2022年2月参与的14万人增加到近65万人，拥有2,500多辆坦克、5,000多辆装甲战车和3,500多门火炮系统。这一数字还不包括从俄罗斯领土，特别是布良斯克和别尔哥罗德地区对乌克兰进行侵略的俄罗斯部队。

仅俄罗斯于2024年5月发起的针对哈尔科夫的当前行动，就有约50,000名士兵参与。俄罗斯的行动尚未取得很大成功，已经演变成另一场针对乌克兰小镇的大规模战斗，这次是位于俄罗斯边境的沃夫昌斯克镇。即便如此，试图对哈尔科夫（乌克兰第二大城市，人口超过140万，距离俄罗斯边境仅30公里）发动新的攻势，并可能对距离边境20公里的另一个地区中心苏梅发动攻击，无疑是一次重大升级，需要乌克兰及其盟友重新考虑与俄罗斯的战争策略。

试图以牺牲对称的大规模增长为代价赢得与俄罗斯的战争是一种有缺陷的战略，因为俄罗斯拥有更多的人力资源（俄罗斯约有3000万人，而乌克兰约有800万人），拥有大量从苏联继承或到2022年制造的武器和军事装备，以及发达的国防工业综合体和强大的采矿业，可以满足其对大量战略材料的需求。毫无疑问，俄罗斯的型号在质量上不如西方的型号，但俄罗斯在武器和军事装备的大规模廉价生产方面显然在与西方的竞争中获胜。

在这种情况下，当单纯的数量优势无法超过敌人时，乌克兰及其国际伙伴共同努力的主要重点应该是提高乌克兰武装部队(AFU)的军事效能。在此背景下，全面军事效能应理解为以不仅是物质资源，而且是政治资源为代价实现最大战斗力的能力，因此，不仅要关注战术和作战效能，还要关注战略和政治效能。反过来，战斗力是指对敌人造成必要伤害以达到战争目标的能力，同时限制敌人可以造成的伤害。为了评估乌克兰武装部队目前的军事效能，艾伦·米勒、威廉姆森·默里和肯尼斯·沃特曼在1986年提出的方法——如果适应当今的情况——仍然非常有用。

俄罗斯对哈尔科夫的最新攻势无疑是一次重大升级，需要乌克兰及其盟友重新思考战争策略

军事组织的政治效力包括其获得财政支持、武器和军事装备供应以及补充人员的能力，这些补充的数量和质量足以消除现有威胁。对于乌克兰武装部队来说，这首先意味着能够说服乌克兰的国际伙伴增加军事技术援助，并取消对乌克兰供应某些武器的限制以及对使用方式的限制。乌克兰武装部队的政治效力仍然不足，因为乌克兰的国防需求目前仅得到部分满足。由于增加援助和增加国防工业投资的决定是由伙伴国家的政治领导人做出的，而这些国家大多不具备专业的军事知识，因此让这些国家的武装部队代表参与评估乌克兰的需求以确认此类请求的有效性极为重要。同时，乌克兰国防需求的供应不能完全依赖西方援助。提高乌克兰武装部队的政治效力需要乌克兰军方说服乌克兰政府，需要做出不受欢迎的动员决定，同时寻找获取武器的新方法，这些方法需要乌克兰承担直接的财政义务，例如租借法案。

军事组织的战略效力包括其通过使用军事力量实现政治领导层确定的国家目标的能力。所需资源的计算也取决于这些目标。乌克兰全境联盟处境极其困难，因为乌克兰及其伙伴国的政治领导层对这些目标的看法不同，这对乌克兰全境联盟制定和实施旨在实现这些目标的军事战略的能力产生了负面影响。

乌克兰伙伴国家的政治领导层，尤其是美国，理想情况下希望迫使俄罗斯进行谈判，届时将做出结束敌对状态的决定，但不会讨论俄罗斯军队从乌克兰领土全面撤出的问题。这一目标虽然看起来更容易实现，但也不会为长期和平创造条件，俄罗斯会将其视为一种战术喘息，可以用来恢复和建设能力，就像明斯克协议的情况一样。

生产武器所需的工业基础、生产能力和获取战略材料的途径是战略效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需要进行重大改进。在制定军事战略时，通过确定敌人的关键弱点并努力加以利用，可以实现最大效力。乌克兰的不对称海军战略就是这种方法的一个典型例子，它已经能够用相对便宜的海军无人机摧毁数十艘俄罗斯舰艇，并迫使俄罗斯海军大幅减少在黑海的行动。

北约历史上一直拥有并仍然保持着对俄罗斯的空中优势，因此，以大量西方系统为代价来增加乌克兰空军的航空能力将是一个完全合乎逻辑且在短期内可以实现的步骤。北约拥有大量此类系统以及空对空导弹，并且可以向乌克兰提供这些系统，即使是暂时的。乌克兰空军中已经接受过驾驶这些系统训练的飞行员数量并不是问题，因为在那些愿意加入乌克兰空军国际军团的外国人（包括非北约成员国公民）中，有许多拥有此类经验的前飞行员。这些人可以将战斗飞行与教练工作结合起来。

在现代大规模战争条件下，作战效能以高水平创新为特征，要求乌克兰武装部队的领导层能够非常迅速地识别和实施有用的技术，并根据不断的技术变化改变作战概念和理论，找到在联合兵种战斗中结合新旧平台的方法。在现代战争中，能够更快地适应这些变化的一方拥有巨大的优势。

这种适应性还要求军事领导人做好个人不适的准备，因为需要放弃在现代条件下已经失去意义的旧方法、方法甚至系统。必须制定作战概念，以实现军事战略并满足其要求。乌克兰的合作伙伴也需要同样的灵活性和快速适应新挑战的意愿。这首先关系到他们快速改进军事装备的能力，这不仅是因为乌克兰需要它，而且因为合作伙伴自身的安全取决于它的改进。目前的改进速度完全不能令人满意，识别和消除此类系统缺点的方法需要彻底修改。

缺乏制胜战略会让这场战争成为乌克兰的消耗战，这完全符合俄罗斯的利益

战术效能是这份清单中的最后一项，战术效能的提高是人们最关注的，它应该完全服从于总体军事战略的逻辑和旨在实现这一目标的作战概念。否则，战术和战略之间的冲突通常会导致战略而非战术上的低效。此外，战术必须考虑到作战能力的存在与否。这个问题在乌克兰军事人员的发展和训练中尤为明显。例如，2023年乌克兰地面部队的训练主要集中在练习小团体的突击行动，而不是在突破敌人纵深防御时作为大部队的进攻行动，这与最初的反攻计划不符。乌克兰西方伙伴实施的训练计划长期以来也过于关注战争稳定阶段的行动，这是远征行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在解放自己的领土时却毫无意义。此外，这种训练还会使军人形成在大规模常规战争中甚至可能有害的反应能力。总体而言，AFU的战术训练没有充分考虑到当前对抗的性质，也没有充分针对利用敌人的弱点。

总之，提高乌克兰全军作战效率的最大障碍是乌克兰及其合作伙伴缺乏明确的、一致同意的赢得战争的大战略，以及作为其中不可或缺的军事战略。首先，这是因为乌克兰缺乏所有合作伙伴都接受的明确政治目标，这些目标不仅要确保其领土的解放，还要确保欧洲的长期安全。在没有这些目标的情况下，赢得这场战争的大战略和总体军事战略、个别行动的规划、对全军作战需求的评估和提供、培训计划和准备的制定以及新战术技术的引入，最多只能支持乌克兰进行战争的能力，但不能赢得战争。缺乏获胜战略将使这场战争成为乌克兰的消耗战，这完全符合俄罗斯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