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道智库 2024-02-15 09:01 北京

据时代网2月8日报道，2022年6月1日清晨，美国数据分析公司Palantir的首席执行官亚历克斯·卡普带着五名同事步行穿过波兰和乌克兰之间的边境。两辆破旧的丰田陆地巡洋舰在另一边等待着。在武装警卫的驾驶下，他们沿着空荡荡的高速公路飞驰前往基辅。

他们在战时宵禁之前抵达基辅。第二天，卡普被护送进入乌克兰总统府的坚固掩体，成为自俄乌冲突开始以来第一位会见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的西方大公司领导人。在喝了一杯浓缩咖啡后，卡普告诉泽连斯基，他准备在基辅开设办事处，并部署Palantir的数据和人工智能软件来支持乌克兰的国防。卡普相信他们可以“以让大卫击败现代歌利亚的方式”合作。

在顶级科技首席执行官的平流层中，卡普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物。56岁的他是一位瘦长的太极拳爱好者，一头乌黑的卷发让他看起来像一位古怪的科学家。他拥有博士学位。他在德国大学获得哲学博士学位，师从著名社会理论家尤尔根·哈贝马斯，并在斯坦福大学获得法学学位，在那里他与备受争议的风险投资家、Palantir联合创始人彼得·蒂尔成为朋友。在Palantir成为科技界最神秘的独角兽之后，卡普将公司搬到了丹佛，以逃避硅谷的“单一文化”，尽管他不旅行时通常在新罕布什尔州的一个谷仓里工作。

乌克兰人不知道如何看待这个男人在华丽的木桌上做出的宏伟承诺。参加第一次会议的乌克兰数字化转型部长米哈伊洛·费多罗夫回忆道，他们对该公司的声誉很熟悉。Palantir以《指环王》中神秘的视觉宝石命名，也具有同样的全知光环。该公司的部分业务得益于数据分析软件。“他们是21世纪的人工智能军火商，”担任卡普外部政策顾问的国家安全专家雅各布·赫尔伯格说道。

自卡普首次与泽伦斯基会面以来的一年半时间里，Palantir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融入了战时外国政府的日常工作。超过六个乌克兰机构，包括国防部、经济部和教育部，都在使用该公司的产品。卡普表示，Palantir的软件使用人工智能来分析卫星图像、开源数据、无人机镜头和地面报告，为指挥官提供军事选择，该软件“负责乌克兰的大部分目标”。乌克兰官员告诉我，他们正在将该公司的数据分析用于远远超出战场情报范围的项目，包括收集战争罪证据、清除地雷、重新安置流离失所的难民以及根除腐败。Palantir非常热衷于展示其功能，因此免费向乌克兰提供这些功能。

它远不是唯一一家协助乌克兰战争的科技公司。微软、亚马逊、谷歌和星链等巨头致力于保护乌克兰免受俄罗斯网络攻击，将关键政府数据迁移到云端，并保持国家联系，并投入数亿美元用于国家国防。备受争议的美国面部识别公司ClearviewAI已向1,500多名乌克兰官员提供了其工具，这些官员已使用该工具识别了超过230,000名在其领土上的俄罗斯人和乌克兰合作者。美国和欧洲的小型公司（其中许多专注于自主无人机）也在基辅开设了商店，这使得乌克兰年轻人将这座城市一些拥挤的联合办公空间称为“军事科技谷”。

外国科技公司与乌克兰武装部队之间的合作正在推动一种新型的军事人工智能实验。乌克兰武装部队表示，他们在每个营都部署了一名软件工程师。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将军去年在华盛顿对记者表示，其结果是加速了“历史上有记录以来战争性质最重大的根本性变化”。

乌克兰及其私营部门盟友表示，他们正在玩一场更长远的游戏：为未来创建一个战争实验室。费多罗夫说，乌克兰“是所有最新技术的最佳试验场，因为在这里你可以在现实生活条件下测试它们。”卡普说：“有些事情我们在战场上可以做，但在国内却无法做到。”

如果战争的未来在乌克兰进行实地测试，其结果将产生全球影响。在软件和人工智能引发的冲突中，更多的军事决策可能会交给算法，科技公司作为独立参与者将拥有巨大的权力。

Palantir在那里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时尚的联合办公空间中进行的，由不到十几名当地员工组成的团队直接与乌克兰官员合作。只需点击几下，乌克兰Palantir工程师就展示了他们如何挖掘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战场数据，直到最近，这些数据还需要数百人才能分析。Palantir的软件处理来自无人机、卫星和乌克兰地面人员的原始情报，以及可以穿透云层的雷达和可以探测部队行动和炮火的热图像。然后，人工智能模型可以为军事官员提供针对目标和敌方阵地的最有效选择。Palantir表示，这些模型会随着每次攻击而学习和改进。

Palantir的英国和欧洲执行副总裁路易斯·莫斯利表示，当该公司于2022年夏天首次开始与乌克兰政府合作时，“这只是一个纯粹的生存问题”。Palantir聘请了乌克兰工程师，他们可以调整其软件以适应战争需要，同时也充当科技公司和乌克兰政府机构之间的对话者。政府官员接受了使用名为MetaConstellation的Palantir工具的培训，该工具使用包括卫星图像在内的商业数据来提供给定战斗空间的近乎实时的图像。Palantir的软件将这些信息与商业和机密政府数据（包括来自盟友的数据）集成在一起，使军事官员能够向地面指挥官传达敌人的位置或决定打击目标。这是卡普所说的数字“杀伤链”的一部分。

尽管该公司最近的盈利数据表明，合作伙伴国家已投入数千万美元来抵消Palantir的投资，但乌克兰尚未向Palantir支付工具和服务费用。Palantir找到了将这一使命付诸实践、同时提升声誉的机会。

在乌克兰领导人中，该公司找到了一群年轻、精通技术的官员，他们不仅可以在公关方面为他们提供帮助。

在战争的头几个月，乌克兰官员接受了所提供的一切帮助。他们从微软、亚马逊和谷歌那里获取网络和云服务；埃隆·马斯克的星链终端；ClearviewAI的面部识别软件；以及来自大型国防公司和初创公司的大量实验无人机、摄像机和干扰套件。费多罗夫召集了一支由40万名志愿黑客组成的“IT军队”，帮助保护关键基础设施并对抗俄罗斯网络攻击。“一开始没有任何流程。一片混乱，”费多罗夫41岁的副手亚历克斯·博尔尼亚科夫说道。到了那个夏天，他补充道，“我们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需要一个长期战略。”

他们找到的解决方案是建立一个科技行业，不仅可以帮助赢得战争，而且可以在战争结束后成为乌克兰经济的支柱。以色列是科技初创企业的温床，是一个典范。乌克兰的30万名科技工人（其中许多人在战前受雇于美国公司）渴望通过为数量成倍增加的国内军事初创公司工作来为这场战争做出贡献。

费多罗夫和博尔尼亚科夫制定了激励措施，扩大对国防科技公司的特别税收减免，以吸引他们来到基辅。

据Fedorov办公室称，它已收到超过1,145份意见书，其中数百份正在战场上进行测试。其中包括无人机、可以破译俄罗斯军事术语的人工智能转录软件、防止俄罗斯干扰的无线电、网络漏洞补丁以及排雷设备。

乌克兰经济部长尤利娅·斯维里登科称，该部与Palantir合作开发模型，以确定排雷工作在哪些方面可能产生最大影响，帮助Svyrydenko制定一项计划，在10年内将80%的受污染土地重新投入经济用途。

据乌克兰官员称，该系统已被乌克兰18个机构的1,500名官员使用，并帮助识别了超过230,000名俄罗斯士兵

乌克兰对Palantir和Clearview等公司提供的工具的使用也引发了复杂的问题：战时应何时以及如何使用侵入性技术，以及隐私权应延伸到何种程度。Clearview首席执行官Ton-That认为，就像这场冲突中的许多新工具一样，他的面部识别软件是“一项闪闪发光的技术，只有在危机时刻才能真正受到重视”。

“乌克兰是一个活生生的实验室，其中一些人工智能系统可以通过现场实验和不断、快速的重复达到成熟，”专门研究国防人工智能的研究公司RAIN全球政策总监乔里特·卡明加说。然而，大部分新权力将掌握在私营公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