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 砺道智库 2023-10-11 13:01 发表于北京

美国佐治亚州的摩尔堡（Fort Moore）是一个拥有五所学校的军事基地。

艾米·迪尔玛是佐治亚州的费思中学的校长，她深知美国教育面临的诸多危机。在费思中学，解代数方程和修改论文的学生就读于美国表现最好的学校系统之一。

它不是由当地学校董事会或特许网络管理，而是由美国国防部管理。军方通过管理一个在许多方面与美国公共教育相反的学校系统来获得巨大的成果。

拥有大约6.6万名学生——比波士顿或西雅图的公立学校入学人数还多——五角大楼的军人和文职雇员子女学校取得了教育者梦寐以求的成绩。

据纽约时报日前报道，美国军人子女学校取得了公共教育中罕见的成果。在国家教育进步评估(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 Progress)这一视为黄金标准的联邦考试中，国防部学校去年在数学和阅读方面的得分超过了每个管辖区，并成功避免了疫情的大范围损失。

虽然美国学生的整体成绩在过去十年中停滞不前，但自2013年以来，军队学校在全国考试中取得了进展。尽管该国表现最差的学生——处于倒数25%的学生——进一步落后，但国防部表现最差的学生在四年级数学和八年级阅读方面有所提高。

“如果国防部学校是一个州，我们都会去那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国家考试管理委员会的成员、哈佛大学教育学教授马丁·韦斯特(Martin West)说。

国防部的学校系统包括大约50所美国学校和100多所国际学校。

这些学校并非没有问题。尽管黑人和西班牙裔学生成绩优异，但平均而言，他们在国防部学校的成绩仍然落后于白人同学，尽管这一差距比许多州都要小。五角大楼也因其对学校学生不当行为的处理而面临审查，包括性侵犯的报告。

但是，当全国各地的教育工作者都在拼命试图扭转疫情的损失时，国防部的学术成果显示了什么是可能的，即使是对面临个人挑战的学生来说。军人家庭经常搬家，有时会面临经济不稳定。

当今美国学校面临诸多的问题：

• 人工智能: 随着新学年的开始，一些学校正在试图找出如何处理ChatGPT这样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我们的科技专栏作家为教育工作者提供了一些基本的短期建议。

• 文化战争: 全国各地的许多学校官员和家长发现自己卷入了关于性取向、性别、黑人历史、禁书和其他热点社会问题的斗争。

• 招生和种族: 在最近一次对种族在招生中可能扮演的角色的挑战中，一个法律活动团体要求最高法院审理一个关于美国顶尖高中如何选拔学生的案件。

• 疫情学习损失: 根据一项全国性研究，尽管有数十亿美元的联邦援助，小学和中学学生在2022-2023学年的阅读和数学进步停滞不前。
  
  

军方是怎么做的？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学校系统的运作与困扰美国教育的许多问题绝缘。

国防部学校资金充足，社会经济和种族一体化，并有一个集权结构，不受学校董事会或市长的突发奇想。

大约有50所美国学校为生活在军事基地的儿童开设，还有100多所国际学校为父母驻扎在国外的学生开设，从比利时到巴林。

摩尔堡是一个主要的军事基地，以前称为本宁堡，在佐治亚州和阿拉巴马州的交界处，占地18.2万英亩。每天大约有1900名学生在基地上学，他们的父母则进行射击、跳伞和其他训练。

这些学校——四所小学和一所中学——看起来很像普通的公立学校。学生乘坐黄色公共汽车到达。教室用蜡笔画和美国地图装饰得很明亮。费思中学前面的人行道上画着熊爪，向学校的吉祥物致敬。

但是有一些关键的区别。

首先，家庭可以通过军队获得住房和医疗保健，至少父母一方有工作。

“满足尽可能多的这些基本需求确实有助于为学习创造条件，”美国教育协会的负责人杰西卡·索恩(Jessica Thorne)说。

她的老师工资也很高，由五角大楼预算支持，每年拨款30亿美元给学校，远远超过同等规模的学区。虽然大部分资金用于国际学校运营的复杂后勤，但国防部估计，它在每个学生身上的支出约为2.5万美元，与纽约等支出最高的州持平，远高于亚利桑那州等州，后者在每个学生身上的支出约为每年1万美元。

“我的收入翻了一番，”白人小学教师希瑟·瑞安说。她在佛罗里达开始职业生涯时，挣31900美元；转到军队后，她赚65000美元。有了更多年的经验，她现在赚88000美元。

有竞争力的工资——与教育和经验水平成比例——有助于在许多人离开教师行业的时候留住他们。索恩女士说，在怀特小学，教师通常有10到15年的经验。

国防部的学校有一个关键优势: 家庭通过军队获得住房和医疗保健。

即使是小细节也很重要。一个库存充足的供应室意味着教师不必自己掏钱购买纸张、铅笔和其他必需品。正如一年级教师简·拉米雷斯所说，在一些公立学校的工作中，“我们是储藏室。”

布朗大学研究教育不平等的社会学家普鲁登斯·卡特(Prudence Carter)表示，国防部的研究结果表明，当所有学生都获得典型中产阶级儿童的资源时，会带来什么：住房、医疗保健、食物、优质教师。

“我们甚至没有谈论财富——他们是否能去参加豪华的夏令营，”卡特博士补充道，“我们谈论的是基本的日常事物。”

军旅生活有自己的等级制度，基本工资从入门级士兵的2.5万美元到经验丰富的军官的六位数工资不等。在摩尔堡，高级军官住在白色灰泥房子里，而应征士兵住在普通的双层公寓里。基地里大约三分之一的学生有资格享受免费或低价午餐。

但是这些学校比美国的许多学校在社会经济和种族上更加融合。初级士兵的孩子和中校的孩子一起上课。放学后，他们在同一个体育联盟打球。

这反映了一段可以追溯到1948年的历史，当时哈里·杜鲁门总统下令军队废除种族隔离。在随后的几年里，军方建立了混合学校，主要是在南方，当时当地的公立学校仍然是隔离的。

今天，国防部学校中42%是白人，24%是西班牙人，10%是黑人，6%是亚洲人，15%是多种族混血儿。

“军队并不完美——军队中仍然存在种族主义，”前乔治敦大学社会学家莱斯利·欣克森说。她在国防部学校研究融合问题。但她说，与众不同的是，“这种获取资源的方式没有种族歧视。”

在全国范围内，学区的界限通常是按照阶级和种族划分的，这造成了资源的明显分割。2021年，近40%的黑人和西班牙裔公立学校学生就读于高贫困学校，这一比例是亚裔和白人学生的三到五倍。

国防部学校也不能幸免于其他冲突，包括关于种族、性别和身份的激烈辩论。

但是这些学校本质上不那么政治化——重大决定来自总部——因此不那么混乱。

典型的例子: 一场始于2015年的学术改革一直持续至今。国防官员将最近考试成绩的增长部分归因于改革，改革的目的是提高学生的严谨程度。

这些变化与共同核心(Common Core)有相似之处，旨在统一各州的标准，学生们阅读更多的非小说作品，更深入地钻研数学概念。但与在全国范围内随意实施的“共同核心”计划不同，国防部的计划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具有军事精确性。

官员们描述了一次一个主题领域的系统展示: 新课程、教师培训、全球协调。所以摩尔堡的五年级学生学习的内容和德国凯泽斯劳滕的五年级学生相似。

完成这些改变花了六年时间，比普通公立学校负责人的任期还要长。

托马斯·布拉说，后勤规划，包括可预测的预算，“并不十分诱人”，但却是成功的关键之一。